第43章 43我見過他老婆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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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3章 43我見過他老婆了
第二天早上八點半，嘉倩就已經在法院門口排隊了，過去幾個月周若軒天南地北地跑，跑得筋疲力盡，嘉倩對此深感愧疚，她能下地之後就給周若軒放了十天假，最近大大小小的事都親力親為。
大冷天排著隊挺無聊，嘉倩翻著前一天宋濤發的微信，越品越覺得酒味十足。
前夜，她在宋濤那句“自我介紹”之後回覆他：“你喝多了吧，別犯傻了。”
“沒喝多，我已經醒了。”宋濤回。
“趕緊回家睡覺吧，明天早上起來就不記得了。”
“怎麽會不記得呢，你要是不記得，我明天就再說一遍。”
嘉倩在輸入框裏打了“別說了”幾個字又刪掉，關掉了屏幕把手機扔進包裏，繼續往家走了。
宋濤沒有等到他想要的回答，但他也毫不灰心，他知道自己這次一定會贏，以他過來人的經驗來看，嘉倩這段關系已經死掉了，分開只是時間問題，於是他決定加把火，烈火烹油，親手給情敵送終。
第二天宋濤早上六點就醒了，在小區健身房健完身，八點四十就收拾整齊出現在了嘉倩面前。前一晚嘉倩說了句清早得去法院排隊，還得早點回家，宋濤喝多了都還記得。
嘉倩排在長隊裏玩著手機，突然從後面被人拍了拍肩膀，回頭就看見宋濤穿著大衣躡手躡腳地出現在眼前。
“你怎麽來了？”
前一夜逃脫的業障，沒想到第二天找上了門。
“來吃早飯啊。”宋濤一臉輕松。
聽了這話她也只能順著往下說，“什麽早飯這麽好吃，值得宋主任這麽冷的天出門。”
“對面有個米粉還挺好吃的，你吃早飯了嗎？”
“沒呢，這不還沒空嘛。”
“你把手上東西給我。”宋濤湊近了跟她說。
“幹嘛？”
“我找人給你遞進去，你別排了，輪到你得什麽時候了，站這麽久你腿不疼嗎。”說著宋濤就伸手過來拿她手上的材料。
嘉倩捏緊了不給他，“別麻煩了，不太好，你去吃飯吧，我自己排著就行。”
“別犟。”宋濤難得著急。
“這麽點兒小事就要麻煩人真的不好，我知道你擔心我，我腿已經不疼了，我現在健康得很。”嘉倩做了一個側踢給他看，宋濤都被逗笑了。
“你去吃飯吧，我一個人排著挺舒服的，你站這兒我才是壓力山大，總感覺你要按時計費，你這價位的我消費不起。”
好說歹說宋濤總算是走了，但十幾分鐘之後他又回來了，這次他手裏拎著個星巴克的袋子，袋子打開裏面是雙份的早餐。
他拿出咖啡和三明治站在嘉倩旁邊有滋有味地吃了起來，這份獨屬於宋濤的松弛感讓嘉倩有幾分動容，他就是一個隨時隨地都能做自己的人，即使在法院門口排隊也能旁若無人地吃早餐。
嘉倩左手拎著袋子右手拎著包，實在騰不出手，宋濤見狀把手裏的咖啡放在地上，然後接過她的包，隨手就掛在了旁邊的樹上。
“這下可以吃了吧，你快吃。”他催促。
看著自己被掛在樹上的 LV，嘉倩又好氣又好笑，“你煩不煩啊，我這麽貴一個包你給我掛樹上，掛花了你給我買一個新的。”
“買買買，不就是一個包嘛，還要什麽你盡管說，都給你買。”
嘉倩嘴裏吃著三明治，擡眼看了看他。
“算了，我可不敢。”
“有什麽不敢的？”
“怕被你後宮三千佳麗打成篩子。”
“哪來什麽後宮，你又冤枉我。”宋濤趕緊撇清。
“還需要我給你數嗎？我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你了，不過你到底是來幹嘛的啊，這麽大早你也不嫌冷。”
“來吃早飯啊，你趕緊吃，等你吃完我就走了，待會兒還有事兒呢。”
等嘉倩吃完，宋濤就在路邊攔了個出租車走了，嘉倩把包從樹上取下來，果然看見提手的地方磨毛了一小塊皮，她拍了張照發給宋濤。
“看吧，我說吧。”
宋濤回覆，“收到。”
隊伍往前，終於輪到了嘉倩，她腳都站疼了。
前一天喝了酒，開不了車，事情辦完她打了個車去了律所，冬天的網約車裏臭得熏人，她把窗子降下來，讓風往車裏灌，在這拂面的涼風裏，她想起了游揚身上烏木沈香的味道。
游揚這次去美國是出差，順便把離婚手續辦了，事情一時之間弄不清楚，恰巧又遇上了聖誕節，他就在紐約多留了些時間，見了些朋友，再處置一些留在劉遙遙家裏的東西。
大洋這岸是兩個獨身女子的聖誕節，嘉倩約了方卉平安夜去吃劉西女兒開的那間泰國餐廳，第一次見面嘉倩琢磨著不能空手去，就提前做了功課，在網上搜索了店鋪的照片，買了一束適合她店鋪風格的花。
但見到林奧秘的時候，她手上的花瞬間就變得很突兀，眼前的這個漂亮的女孩留著一頭淺金色的短發，一身山本耀司的黑色衣褲，下唇上一顆顯眼的唇釘，性取向難辨。問候之後她接過嘉倩手中的花束，小心地放在了收銀臺上，然後帶著嘉倩和方卉進了最裏面的空位。
“你們應該沒有經常吃泰北菜吧？”林奧秘問她們。
嘉倩點點頭，“我們都只吃過普通的那種泰國菜。”
“那我就自作主張替你們點了哦，今天盡管吃哈，我請客。”林奧秘爽快地說，她說話的聲音細細的，內容卻簡潔有力。
“那怎麽好意思呢，你這生意這麽好，門口排著這麽長的隊，我們占你一個位子還讓你破費。”嘉倩說。
“哪有什麽破不破費，大家都是朋友，何況我爸特意交代過的，我可不敢違抗。”
嘉倩欣然接受，林奧秘替他們三兩下點完菜，就在餐廳裏來回穿梭四處打點去了。看著她忙忙碌碌的樣子，嘉倩突然想起劉西說過的，做餐廳賺的都是辛苦錢，不是那麽容易的，這一天下來，好幾萬步是肯定有的。舍不得孩子辛苦，他就暗地裏準備著後手，至少這個層面上看來，劉西絕對是後爹中的王者，愛屋及烏的典範了。
她的未來老板林奧秘看起來挺好相處，這讓嘉倩松了口氣，但方卉看上去不是很開心，落座之後她支支吾吾地說，“我好像是幹了一件蠢事。”
“什麽事？”
“我去見過趙方洲的老婆了。”方卉的臉上有一種說不清的憂愁。
“什麽時候？”嘉倩下巴都快掉下來了。
“她在一個地級市的三甲醫院上班，我去掛了一個她的號。”方卉翻開某醫院的掛號小程序，點開袁敏的頭像翻給嘉倩看。
看著手機上這張瓜子臉、杏仁眼，十分出眾的臉，嘉倩實在不敢相信趙方洲能撈到這麽一個寶。
“而且他們這都好幾年了。”
“好幾年了？你怎麽知道？”
“我在知網上搜了趙方洲的名字，他和袁敏四年前就開始合作發論文了，那時候他已經工作好久了，袁敏還是個研究生，如果不是情侶關系，他怎麽會帶著個非親非故的研究生發論文呢。”
“你這調查方式可真夠別開生面的，你們這些大學教授一天到晚都拿知網當小紅書呢。”
“你可別小看了知網，那就是學術界的照妖鏡，是騾子是馬，拉出來遛遛就知道了。而且我還不是教授好嗎？現在還是副教授。”
“這不是遲早的事兒嘛，方院長，你去見袁敏幹嘛呢？”
“也沒幹嘛，我就想看看她是不是長照片上那樣。”
“結果呢？”
“結果真人和照片也差不多，而且我發現他們結婚的真正原因了。”方卉擡擡眉毛。
“袁敏懷孕了，而且已經三個月了。”
“懷孕了？他老婆都懷孕了他還天天刷軟件呢？但是三個月也看不太出來吧，你怎麽知道的？”
“她給我看診的時候反胃，跑出去吐了，然後回來說是孕吐，已經懷孕三個月了。”
“也就是說，趙方洲肯定知道他女朋友懷孕？”
“是的。”
“知道了他還天天跟在你屁股後面轉呢？”
“我估計他也知道這事情不久，不然他膽子不會有那麽大，感情不和還能吵一吵，要是有了孩子還出軌，那就是另一個量極了。”
“那你和他還聯系過嗎？”
“微信上吵了兩天架，見完袁敏之後我就把他刪了。其實一度我還對他產生過好感，他挺幽默挺搞笑的，跟他待在一起會覺得很輕松，而且他挺會看人下菜的，工作體面學歷又高，家境也還很不錯，在婚戀市場上沒什麽硬傷，所以他這種人要當騙子，就還真的挺害人的，現在就算結婚了估計也不會老實的。”
“他也算是幸運遇到的是你，要是換了個人不得去他醫院大鬧才怪了。”
“這就是他的聰明之處了，他知道我不會去吵，才那麽輕松地遞上請帖通知我他要結婚了，而且你不是說，第一次在醫院掛他的號，他看到你還挺慌的嗎？所以他不是怕同事發現他用約會軟件，而是因為他同事都知道他有女朋友。”
“唉，這世界也太覆雜了。”嘉倩深深嘆了口氣。
“那你呢，肯定氣死了吧？”
方卉拿起螃蟹腿咬了一口，“我才不會生氣呢，我早就不會為渣男生氣了，我只是覺得浪費時間，這些男的就沒一個安心過日子的，王晨宇前段時間還跑學校來找我了。”
“找你幹嘛？他還不安分啊？”
“問我願不願意跟他重新在一起，要是我願意，他就馬上離婚。”
“哈？那你怎麽說？”
“我叫他給我爬開，有多遠爬多遠。”
“然後呢？”
“然後他就戴上墨鏡轟著他那跑車走了，神經病，大陰天的戴墨鏡，他以為自己演電影呢。”
“也許是因為他哭了呢。”
“這倒是極有可能的。”
說八卦的間隙，飯菜很快填滿了桌子，嘉倩還在消化這一波接一波的沖擊，方卉已經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。
“怎麽這麽搞笑，三十多歲不結婚，就能變成婚戀市場香餑餑了，畢竟比起二婚的，我們還是頭婚呢。”嘉倩說。
諷刺中帶著一絲搞笑，可這就是婚戀市場的現狀。
方卉倒是比她還要悲觀，她說，“那才不會，人家只會想，這女的三十多了都沒結婚，那恐怕是有點什麽頑疾的。男的就不一樣了，三十多的男的，就算是坨爛泥扶不上墻，都能被美化成所謂的‘先立業，後成家’。”
“那可能用他們的定義來權衡我們，確實是有問題的，問題就是‘過分珍視人生的意義’以及‘試圖將愛情和婚姻畫上等號’。”
“還有，‘對男人失望透頂卻依舊是個直女’，這簡直是原罪。”方卉的補充逗得嘉倩大笑。
滿滿當當一桌菜都快放不下了，服務員卻還在往桌子上送，嘉倩趕緊叫來林奧秘，叫她別再給他們上菜了，太多了根本吃不完。林奧秘卻只一句“放心，盡管吃”，又上一小盤新菜讓她們試試，吃完給點建議。
飯畢，謝過了林奧秘，嘉倩順嘴約了她改天喝咖啡。她和方卉都吃得過多，肚子撐得難受，就打車去了太古裏，逛逛街當消食。
平安夜的太古裏裝飾得頗有氛圍，嘉倩正在路邊碩大的聖誕裝飾前給方卉拍照，就迎面遇到拎著大包小包從 Gi 走出來的王晨宇，以及她穿著一身貂的貴氣老婆。
見到方卉，王晨宇的表情有一絲尷尬，他轉向嘉倩，寥寥數語寒暄了幾句，就帶著他老婆過馬路走了。
嘉倩再回頭看方卉，她已經快速整理了表情。
“真是無語給無語他媽開門，無語他媽到家了。”
濃墨重彩的一句罵，她也拉著嘉倩進了 Gi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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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早上八點半，嘉倩就已經在法院門口排隊了，過去幾個月周若軒天南地北地跑，跑得筋疲力盡，嘉倩對此深感愧疚，她能下地之後就給周若軒放了十天假，最近大大小小的事都親力親為。
大冷天排著隊挺無聊，嘉倩翻著前一天宋濤發的微信，越品越覺得酒味十足。
前夜，她在宋濤那句“自我介紹”之後回覆他：“你喝多了吧，別犯傻了。”
“沒喝多，我已經醒了。”宋濤回。
“趕緊回家睡覺吧，明天早上起來就不記得了。”
“怎麽會不記得呢，你要是不記得，我明天就再說一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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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濤沒有等到他想要的回答，但他也毫不灰心，他知道自己這次一定會贏，以他過來人的經驗來看，嘉倩這段關系已經死掉了，分開只是時間問題，於是他決定加把火，烈火烹油，親手給情敵送終。
第二天宋濤早上六點就醒了，在小區健身房健完身，八點四十就收拾整齊出現在了嘉倩面前。前一晚嘉倩說了句清早得去法院排隊，還得早點回家，宋濤喝多了都還記得。
嘉倩排在長隊裏玩著手機，突然從後面被人拍了拍肩膀，回頭就看見宋濤穿著大衣躡手躡腳地出現在眼前。
“你怎麽來了？”
前一夜逃脫的業障，沒想到第二天找上了門。
“來吃早飯啊。”宋濤一臉輕松。
聽了這話她也只能順著往下說，“什麽早飯這麽好吃，值得宋主任這麽冷的天出門。”
“對面有個米粉還挺好吃的，你吃早飯了嗎？”
“沒呢，這不還沒空嘛。”
“你把手上東西給我。”宋濤湊近了跟她說。
“幹嘛？”
“我找人給你遞進去，你別排了，輪到你得什麽時候了，站這麽久你腿不疼嗎。”說著宋濤就伸手過來拿她手上的材料。
嘉倩捏緊了不給他，“別麻煩了，不太好，你去吃飯吧，我自己排著就行。”
“別犟。”宋濤難得著急。
“這麽點兒小事就要麻煩人真的不好，我知道你擔心我，我腿已經不疼了，我現在健康得很。”嘉倩做了一個側踢給他看，宋濤都被逗笑了。
“你去吃飯吧，我一個人排著挺舒服的，你站這兒我才是壓力山大，總感覺你要按時計費，你這價位的我消費不起。”
好說歹說宋濤總算是走了，但十幾分鐘之後他又回來了，這次他手裏拎著個星巴克的袋子，袋子打開裏面是雙份的早餐。
他拿出咖啡和三明治站在嘉倩旁邊有滋有味地吃了起來，這份獨屬於宋濤的松弛感讓嘉倩有幾分動容，他就是一個隨時隨地都能做自己的人，即使在法院門口排隊也能旁若無人地吃早餐。
嘉倩左手拎著袋子右手拎著包，實在騰不出手，宋濤見狀把手裏的咖啡放在地上，然後接過她的包，隨手就掛在了旁邊的樹上。
“這下可以吃了吧，你快吃。”他催促。
看著自己被掛在樹上的 LV，嘉倩又好氣又好笑，“你煩不煩啊，我這麽貴一個包你給我掛樹上，掛花了你給我買一個新的。”
“買買買，不就是一個包嘛，還要什麽你盡管說，都給你買。”
嘉倩嘴裏吃著三明治，擡眼看了看他。
“算了，我可不敢。”
“有什麽不敢的？”
“怕被你後宮三千佳麗打成篩子。”
“哪來什麽後宮，你又冤枉我。”宋濤趕緊撇清。
“還需要我給你數嗎？我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你了，不過你到底是來幹嘛的啊，這麽大早你也不嫌冷。”
“來吃早飯啊，你趕緊吃，等你吃完我就走了，待會兒還有事兒呢。”
等嘉倩吃完，宋濤就在路邊攔了個出租車走了，嘉倩把包從樹上取下來，果然看見提手的地方磨毛了一小塊皮，她拍了張照發給宋濤。
“看吧，我說吧。”
宋濤回覆，“收到。”
隊伍往前，終於輪到了嘉倩，她腳都站疼了。
前一天喝了酒，開不了車，事情辦完她打了個車去了律所，冬天的網約車裏臭得熏人，她把窗子降下來，讓風往車裏灌，在這拂面的涼風裏，她想起了游揚身上烏木沈香的味道。
游揚這次去美國是出差，順便把離婚手續辦了，事情一時之間弄不清楚，恰巧又遇上了聖誕節，他就在紐約多留了些時間，見了些朋友，再處置一些留在劉遙遙家裏的東西。
大洋這岸是兩個獨身女子的聖誕節，嘉倩約了方卉平安夜去吃劉西女兒開的那間泰國餐廳，第一次見面嘉倩琢磨著不能空手去，就提前做了功課，在網上搜索了店鋪的照片，買了一束適合她店鋪風格的花。
但見到林奧秘的時候，她手上的花瞬間就變得很突兀，眼前的這個漂亮的女孩留著一頭淺金色的短發，一身山本耀司的黑色衣褲，下唇上一顆顯眼的唇釘，性取向難辨。問候之後她接過嘉倩手中的花束，小心地放在了收銀臺上，然後帶著嘉倩和方卉進了最裏面的空位。
“你們應該沒有經常吃泰北菜吧？”林奧秘問她們。
嘉倩點點頭，“我們都只吃過普通的那種泰國菜。”
“那我就自作主張替你們點了哦，今天盡管吃哈，我請客。”林奧秘爽快地說，她說話的聲音細細的，內容卻簡潔有力。
“那怎麽好意思呢，你這生意這麽好，門口排著這麽長的隊，我們占你一個位子還讓你破費。”嘉倩說。
“哪有什麽破不破費，大家都是朋友，何況我爸特意交代過的，我可不敢違抗。”
嘉倩欣然接受，林奧秘替他們三兩下點完菜，就在餐廳裏來回穿梭四處打點去了。看著她忙忙碌碌的樣子，嘉倩突然想起劉西說過的，做餐廳賺的都是辛苦錢，不是那麽容易的，這一天下來，好幾萬步是肯定有的。舍不得孩子辛苦，他就暗地裏準備著後手，至少這個層面上看來，劉西絕對是後爹中的王者，愛屋及烏的典範了。
她的未來老板林奧秘看起來挺好相處，這讓嘉倩松了口氣，但方卉看上去不是很開心，落座之後她支支吾吾地說，“我好像是幹了一件蠢事。”
“什麽事？”
“我去見過趙方洲的老婆了。”方卉的臉上有一種說不清的憂愁。
“什麽時候？”嘉倩下巴都快掉下來了。
“她在一個地級市的三甲醫院上班，我去掛了一個她的號。”方卉翻開某醫院的掛號小程序，點開袁敏的頭像翻給嘉倩看。
看著手機上這張瓜子臉、杏仁眼，十分出眾的臉，嘉倩實在不敢相信趙方洲能撈到這麽一個寶。
“而且他們這都好幾年了。”
“好幾年了？你怎麽知道？”
“我在知網上搜了趙方洲的名字，他和袁敏四年前就開始合作發論文了，那時候他已經工作好久了，袁敏還是個研究生，如果不是情侶關系，他怎麽會帶著個非親非故的研究生發論文呢。”
“你這調查方式可真夠別開生面的，你們這些大學教授一天到晚都拿知網當小紅書呢。”
“你可別小看了知網，那就是學術界的照妖鏡，是騾子是馬，拉出來遛遛就知道了。而且我還不是教授好嗎？現在還是副教授。”
“這不是遲早的事兒嘛，方院長，你去見袁敏幹嘛呢？”
“也沒幹嘛，我就想看看她是不是長照片上那樣。”
“結果呢？”
“結果真人和照片也差不多，而且我發現他們結婚的真正原因了。”方卉擡擡眉毛。
“袁敏懷孕了，而且已經三個月了。”
“懷孕了？他老婆都懷孕了他還天天刷軟件呢？但是三個月也看不太出來吧，你怎麽知道的？”
“她給我看診的時候反胃，跑出去吐了，然後回來說是孕吐，已經懷孕三個月了。”
“也就是說，趙方洲肯定知道他女朋友懷孕？”
“是的。”
“知道了他還天天跟在你屁股後面轉呢？”
“我估計他也知道這事情不久，不然他膽子不會有那麽大，感情不和還能吵一吵，要是有了孩子還出軌，那就是另一個量極了。”
“那你和他還聯系過嗎？”
“微信上吵了兩天架，見完袁敏之後我就把他刪了。其實一度我還對他產生過好感，他挺幽默挺搞笑的，跟他待在一起會覺得很輕松，而且他挺會看人下菜的，工作體面學歷又高，家境也還很不錯，在婚戀市場上沒什麽硬傷，所以他這種人要當騙子，就還真的挺害人的，現在就算結婚了估計也不會老實的。”
“他也算是幸運遇到的是你，要是換了個人不得去他醫院大鬧才怪了。”
“這就是他的聰明之處了，他知道我不會去吵，才那麽輕松地遞上請帖通知我他要結婚了，而且你不是說，第一次在醫院掛他的號，他看到你還挺慌的嗎？所以他不是怕同事發現他用約會軟件，而是因為他同事都知道他有女朋友。”
“唉，這世界也太覆雜了。”嘉倩深深嘆了口氣。
“那你呢，肯定氣死了吧？”
方卉拿起螃蟹腿咬了一口，“我才不會生氣呢，我早就不會為渣男生氣了，我只是覺得浪費時間，這些男的就沒一個安心過日子的，王晨宇前段時間還跑學校來找我了。”
“找你幹嘛？他還不安分啊？”
“問我願不願意跟他重新在一起，要是我願意，他就馬上離婚。”
“哈？那你怎麽說？”
“我叫他給我爬開，有多遠爬多遠。”
“然後呢？”
“然後他就戴上墨鏡轟著他那跑車走了，神經病，大陰天的戴墨鏡，他以為自己演電影呢。”
“也許是因為他哭了呢。”
“這倒是極有可能的。”
說八卦的間隙，飯菜很快填滿了桌子，嘉倩還在消化這一波接一波的沖擊，方卉已經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。
“怎麽這麽搞笑，三十多歲不結婚，就能變成婚戀市場香餑餑了，畢竟比起二婚的，我們還是頭婚呢。”嘉倩說。
諷刺中帶著一絲搞笑，可這就是婚戀市場的現狀。
方卉倒是比她還要悲觀，她說，“那才不會，人家只會想，這女的三十多了都沒結婚，那恐怕是有點什麽頑疾的。男的就不一樣了，三十多的男的，就算是坨爛泥扶不上墻，都能被美化成所謂的‘先立業，後成家’。”
“那可能用他們的定義來權衡我們，確實是有問題的，問題就是‘過分珍視人生的意義’以及‘試圖將愛情和婚姻畫上等號’。”
“還有，‘對男人失望透頂卻依舊是個直女’，這簡直是原罪。”方卉的補充逗得嘉倩大笑。
滿滿當當一桌菜都快放不下了，服務員卻還在往桌子上送，嘉倩趕緊叫來林奧秘，叫她別再給他們上菜了，太多了根本吃不完。林奧秘卻只一句“放心，盡管吃”，又上一小盤新菜讓她們試試，吃完給點建議。
飯畢，謝過了林奧秘，嘉倩順嘴約了她改天喝咖啡。她和方卉都吃得過多，肚子撐得難受，就打車去了太古裏，逛逛街當消食。
平安夜的太古裏裝飾得頗有氛圍，嘉倩正在路邊碩大的聖誕裝飾前給方卉拍照，就迎面遇到拎著大包小包從 Gi 走出來的王晨宇，以及她穿著一身貂的貴氣老婆。
見到方卉，王晨宇的表情有一絲尷尬，他轉向嘉倩，寥寥數語寒暄了幾句，就帶著他老婆過馬路走了。
嘉倩再回頭看方卉，她已經快速整理了表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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